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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外地人,第一次在阜阳喝白酒至今难忘。那天晚上,阜阳朋友设宴,酒席上摆放的是阜阳历史名酒醉三秋。酒席中间,服务员送上来一道阜阳传统名菜“糖醋鲤鱼”,而且鱼头正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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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阳朋友说,这叫鱼头酒。我知道这是阜阳特有的待客习俗,鱼头必须对着客人,客人必须连续喝三杯,否则就不够朋友。三杯醉三秋酒入了肚,我起先感到有一种浓郁的窖香味道,口感甘绵适口,回味悠长。推杯换盏之间,已经醉意朦胧,但绝无不适之感,这就应了民间一句话:“好酒不上头,上头非好酒”。当然除了酒好之外,阜阳人那种豪爽的喝酒方式更令我如痴如醉,因为阜阳的喝酒方式至今保留着唐宋遗风。

      熟悉阜阳历史,所以对阜阳酒文化略知一二。阜阳市地处黄淮海平原的南端、安徽省西北部。因地处南北交界处,有着较为明显的地域文化特色。“南米北面,南茶北酒,南舟北车,南蛮北侉”概括了中国南方与北方的不同。而四季分明,再加上适宜的气候,注定让阜阳这片土地成为了天然粮仓,其中以盛产小麦、玉米、豌豆而著称,而这些农作物都是酿造白酒的最佳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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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阜阳酒文化源远流长,估计跟中华民族的历史一样长,自从几千年前白酒开始在阜阳大地飘香之后,酒就成了阜阳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而且代代相传。逢年过节、朋友聚会、庆典宴会等等,都要有酒来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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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阜阳古称颍州,唐宋时代阜阳酒文化已经达到高潮。唐代诗人许浑所作《颍州从事西湖亭宴饯》词中就曾赞美阜阳美酒“西湖清宴不知回,一曲离歌酒一杯”到了宋熙宁四年(1071年),欧阳修在颍州任太守时,在一首《答端明王尚书见寄兼简景仁文裕二侍郎二首之二》诗中写道:“尚有俸钱酤美酒,自栽花圃趁新阳。醉翁生计今如此,一笑何时共一觞。”其中一句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在颍州,我的工资还是能买得起酒喝,可见欧阳修自称醉翁真是名副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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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后,元祐六年(1091年),苏轼在颍州任太守,他虽然酒量不及欧阳修,但也是天天饮酒。他在《次前韵送刘景文》写道“岂知入骨爱诗酒,醉倒正欲蛾眉扶。”字里行间可以看出诗与酒也是苏轼一生的的最爱。
      人逢喜事需要喝酒,有的时候酒也会赋予一种壮烈的色彩。阜阳南宋时期名为顺昌,著名的以少胜多的城邑防御战争《顺昌之战》,历时6天,刘锜率全城军民与金兀术亲自率领的金军主力决战,最终取得了顺昌保卫战的胜利,史称:“顺昌之役”。当初刘锜手下仅有5000人马,而面对的却是三万金兵,为鼓励官兵士气,北关大街酒坊送来白酒为官兵壮行。
      可以想象,当时之场景是何等的壮烈,更有几份豪迈和悲壮。当刘锜站在城头与五千官兵一起手捧一碗白酒的时候,他们喝下的不仅是一碗壮行酒,更多的是决不能辜负顺昌百姓对官兵的希望。
      后来,为了纪念刘锜,阜阳人建了一座刘公祠,感念他奋不顾身保家卫国的英勇。2012年11月,阜阳几名网友带上醉三秋等阜阳特产专门来到刘锜的家乡安溪拜谒刘锜墓,感谢这位曾经拯救过阜阳的英雄。充分显示了阜阳人的“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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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代,曾经两任兵部尚书,一任工部尚书的阜阳人张鹤鸣告老还乡后,居住在颍州城北关大街张家胡同,与金种子酒业的前身“大升酒坊”相邻不远,一生征战南北的张鹤鸣晚年十分喜爱家乡的美酒,经常与家人在颍州西湖南侧的芦花湄别墅把酒言欢,吟诗作画。张鹤鸣的长子张大同在其《友人过芦花湄留饮》写道:“扫除石藓安棋局,剪取园蔬佐酒杯”。

      别墅之地,与朋友下棋,再摘取菜园的蔬菜佐酒,真是十分惬意。这还不算,接下来诗中进行写道:“橡林共饮拼沉醉,月落高城未拟回”。这后两句说的是,我和朋友不仅要饮酒,还要来个不醉不归,谁知我们喝到月亮落了还没有回到颍州城。由此可见如今的阜阳人“拼酒”之风由来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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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鱼不成宴,无酒不成席”,时过千年,时推风移,许多民俗活动因受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影响,其内容、形式乃至活动情节均有变化,然而,唯有民俗活动中使用酒这一现象则历经数代仍沿用不衰。正如阜阳人依然与朋友们把酒言欢,开怀畅谈,慨叹古今,对月长歌!这是因为阜阳人把酒视为友谊交流抒发情感的上佳之物。举起酒杯便有一种阳刚的气质,也有着外刚内柔谦谦君子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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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与阜阳人朝夕相伴,千百年来,密不可分,共同演绎着一醉三秋的经典,滋润着每个饮酒人最真实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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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杰(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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